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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臺灣歌手沈懷一| 他在“綠色恐怖”下創(chuàng)作紅歌
關(guān)鍵字: 沈懷一臺灣歌手沈懷一沈懷一沁園春雪長征觀察者網(wǎng):您去過大陸?是什么時候開始對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歷史有興趣的?
沈懷一:我父親是福建漳州人,漳州市下面有八個縣,我父親那邊是東山島,一個很美麗的島嶼,盛產(chǎn)海鮮,也有沙灘。
沈懷一在紙上寫下家鄉(xiāng)的六級行政區(qū)名字:福建省漳州市東山縣康美鎮(zhèn)東沈村。
東山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。早期福建、廣東人渡海來臺灣的時候,很多都是從東山島過來的。東山島也是鄭成功的一個水軍的大本營,沿海都有鄭成功的部隊。
戰(zhàn)爭時期,國民黨通知“抓壯丁”,我父親被征入伍,后來隨國民黨撤臺,當時他還很小,后來在軍隊呆的時間也短,沒加入國民黨,那個年代就是這樣子。我從小就看著父親思念家鄉(xiāng),我父親會說今天幾月幾號要拜拜爺爺了,我沒見過爺爺,只看到父親寫的一些家書,那時通信還要經(jīng)新加坡中轉(zhuǎn),后來是經(jīng)香港,那時兩岸溝通的一個方式。
兩岸分隔是大悲劇。一直到我大學(xué)二年級,1988年,我陪父親回了老家一趟。回去一看很開心,我有很多親戚,不然我在臺灣我只有我媽媽這邊一半的親戚。老家是一個村,叫“東沈村”,全村都姓沈,世代在那里繁衍。那已經(jīng)是29年前,我第一次去大陸。
觀察者網(wǎng):后來去過幾次?對大陸什么印象?
沈懷一:我?guī)缀跄昴甓既ィ斈晡沂潜嘲?,每次去大陸先和親戚打打招呼,然后就去窮游,每次都會找一些不同的地方。
窮游的時候,我跟很多人聊天,不同職業(yè)、不同年紀、不同身份的人,我都跟他們聊天。慢慢地,我就忘了從小被國民黨“洗腦”的那一套了,大陸人很有親切感。
我到了朋友家里或者到路邊的某個餐廳,就會看到很多毛澤東的畫像和詩詞,后來自己就去買了本慢慢看,但當時沒有想過后來會把它唱出來。
我之前看到一份資料,說臺灣到現(xiàn)在好像還有2/3的人沒去過大陸,我覺得他們真的應(yīng)該去看一看,不能只看新聞、看臺當局的宣傳。第一次去大陸到現(xiàn)在29年了,明年就30年了,說實在的,我是看著大陸從那個時候的貧窮一直走到現(xiàn)在的,變化太大。
觀察者網(wǎng):我在臉書上看到,您還唱過一首歌《東山之光 谷文昌》,這個很特別。
沈懷一:對,還沒正式發(fā)表。因為我是東山人,谷文昌書記將東山這個荒島變成了綠島,是東山的“開路人”,而且是我們家的“大恩人”。
當年父親三兄弟被國民黨“抓壯丁”去了臺灣,按當時說法,留在東山的家人要被劃成“敵偽家屬”,時任東山縣委書記的谷文昌冒著政治風(fēng)險,將“敵偽”兩字改成“兵災(zāi)”,5000多戶“兵災(zāi)家屬”才得以重獲新生。
我在臺灣發(fā)表這首歌,有人在臉書上罵,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官員,干你什么事啊。我說,這種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官員,值得全世界的官員來效法。
“四有”書記谷文昌(資料圖)
后來東山一個小學(xué)老師,跟我說將這首歌放給學(xué)校的小朋友聽,說聽了兩遍就都會唱了。因為我搞的是流行歌曲,旋律必須要好記,歌詞也能讓大家朗朗上口,才會有傳唱的價值。
觀察者網(wǎng):你曾在2001年參選“立委”,作為一個音樂人,為什么當時會想?yún)⑴c到現(xiàn)實政治中?
沈懷一:那是陳水扁剛上任的一年。以前都318投票,520正式上臺。大概6月、7月的時候,陳水扁說,要繼續(xù)蓋核電廠,陳水扁和民進黨在整個競選期間都說要廢核。上班一個月,就說不能廢,和現(xiàn)在蔡英文一樣,我就覺得他欺騙我的感情。臺灣核電廠都是美國淘汰的二手貨,總是這樣,收人家的二手貨,從軍艦到核電廠……所以那時,我覺得一定要出來講點話。
觀察者網(wǎng):為什么一定要選“立委”?
沈懷一:因為“立委”有“言論免責(zé)權(quán)”,而且媒體記者要持平報道,所以有機會讓自己的批評傳達出去。
觀察者網(wǎng):當時也沒想過自己能否選上?有拜票嗎?
沈懷一:肯定選不上,但也很認真地拜票、宣傳。當時的口號是“社會主義救臺灣”,擬了21條政治綱領(lǐng),咨詢了很多朋友,也研究了很久。
觀察者網(wǎng):那次競選“立委”失敗,對您有什么影響嗎?
沈懷一:當作自己的儀式,告別年輕吧。33歲了,在大學(xué)期間支持泛綠陣營,看到民進黨上臺后,越來越像國民黨,而且學(xué)的都是國民黨最差的地方,越來越失望。
觀察者網(wǎng):這次民進黨又重新上臺了,您怎么看臺灣如今的政黨政治?
沈懷一:目前來看,國民黨短時間很難翻身,我認為國民黨缺少糾錯機制。當初國共內(nèi)戰(zhàn)時期,國民黨站在軍閥買辦的立場,自絕于廣大的人民群眾。而民進黨打壓“統(tǒng)派”,也不是臺灣的福氣。所以我自己通過唱歌介紹長征,介紹中國共產(chǎn)黨、中國革命,我講我的,沒人開除得了,除非我自己想閉嘴,沒人能讓我閉嘴,而且這也是我在行的。
6月27日,沈懷一到“立法院”外抗議蔡當局的“前瞻計劃”。(圖源:臺灣聯(lián)合報)
觀察者網(wǎng):您創(chuàng)作的目的是為了還原歷史,現(xiàn)在有一種所謂“天然獨”的說法,您有關(guān)注嗎?
沈懷一:我認為壓根沒有“天然獨”,沒有“天然”這種東西,一切都是制作出來的。如果歷史被國民黨和民進黨涂掉,那也有其他的東西能把修正液抹開。
我現(xiàn)在就是用藝術(shù)、音樂的方式,我認為這也是最有機會的方式,先還原歷史,把修正液撥開一點,才能更理性地討論。
我要討論的重點是,歷史選擇了正確的一方,跟工農(nóng)、跟人民站在一起的中國共產(chǎn)黨,而不是選擇跟帝國主義靠攏的軍閥財閥。是中國共產(chǎn)黨帶領(lǐng)中國人民建立起了新中國,不是蔣介石和國民黨。
觀察者網(wǎng):非常感謝,希望能聽到您更多的歌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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